文:魏添
王兰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四十七岁的时候能守寡,挨千刀的丈夫因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一命呜呼。 虽然说生前丈夫喝起酒来对她又打又骂,有时把她打的遍体鳞伤,可看着丈夫这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扔下两个还正在读书的孩子,这可叫她怎么办好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想起这,王兰香就不停的哭和骂她那死去的丈夫,你这个整天喝大酒的死鬼,你走了不要紧,可扔下我们娘仨,你叫我们可怎么活了啊。 但终归人死不能复生,哭的再伤心,骂的再痛快,也是于事无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靠王兰香自己找出路了,因为后面还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就算为了孩子也该想想法子了。 这个时候,正赶得上家政这个行业发展兴旺,听村子里头的人说,去城里当个小保姆也能挣的不少,有时比去工厂当工人还挣的多呢。 王兰香听说能挣那么多的钱,她那颗早已深埋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她决定去城里当保姆,不为别,她也得为即将考大学的儿子着想。 她不想落了一个爹死儿子就上不起学的话柄,让人们在背后戳她脊梁骨,她更希望她的儿子将来能有出息,强过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于是她进了城。
她进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进了公司的第一天,公司先给她做培训,培训完了才能给她介绍客户。 由于王兰香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在培训过程中还闹出不少笑话来,有时她就把月嫂错念成了月婆,把保洁错念成了保吉,工友们都对她都嘲笑不已,她也总是涨红了脸,觉得很丢人,很没面子,可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想挣这钱呢。 十天的培训终于结束了,她被介绍到一家刚生完孩子的家里当月嫂,可她一到了这家里来,女主人就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女主人给她讲了数条的要求,讲完之后女主人立即就甩给了她一百块钱,你快到楼下的浴池好好洗,洗好了你再上来。 女主人那种瞧不起乡下的口气,让王兰香心里感觉很委屈,心想我昨天刚刚洗过,而且洗了两个钟头,都快把自己身子烫熟了。 没办法王兰香只好乖乖的下楼去,但她心里越想越生气,到了浴池她把水温调的很高,恨不得把自己烫坏才好,让那个女人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洗没洗干净,她不为别的,只为了争一口窝囊气,可是这口气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争得。 在女主人家,女主人总是嫌她那那都不对,洗手为什么只洗两遍,而不洗三遍,女主人总是对她鸡蛋里挑骨头的数落她,有时把她数落的抬不起头来,心里早已哭成一片,但嘴里还得咬紧牙争取不让一滴眼泪从眼睛流了下来,那种滋味真的让她不好受,她能做的只有一忍再忍。
但有一天她还是没有忍住,你说我不会伺候孩子,我告诉你我都生两个了,而且现在长的又高又大,你这不是才下一个崽,你又懂什么。 女主人听她这么说,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血一下子顺着牙花子流了出来,转身又把一千块钱摔在她的脸上,拿着钱,快点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王兰香只好忍着痛拿着着一千块钱,卷着铺盖卷走了,王兰香手里紧紧攥着这一千块,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睛里哗哗的淌了出来,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好像也一下子流了出来。 王兰香到了诊所花了一百多块钱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给在儿子和女儿寄去六百元的生活费,没办法的王兰香只能重新再找工作。 她去以前给她做培训的那家公司,可人家不管,人家只负责介绍一次的,你想再介绍,就得再交钱,王兰香的钱都给了孩子,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了,在无可奈何之下,王兰香只好去招聘市场看看。 王兰香在招聘市场晃荡了十来天,也没找到活,此刻的她内心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心里也打过退堂鼓,想过回去,可回去两个孩子上学正需要钱,这该怎么办才好。 这可把王兰香愁坏了,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带着一副眼睛的男子叫住了她,你是想找保姆的工作。 王兰香抬起头无助的望了男子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男人微笑着说,我现在就需要一个保姆,你的工作内容也不复杂,就是帮我做做饭,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就行,我一月给你一千块行吗? 王兰香听到一千块,立马点头,行,男子也笑了笑,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现在就领你过去,王兰香还是点了头拿着铺盖卷跟着男子去了。
王兰香一进男子的家,王兰香就被眼前即宽大又明亮的房子晃的晕晕乎乎,三室一厅,装修的也非常精致,王兰香进屋就没敢再动,她怕自己的鞋把人家的地板踩脏了。 好在男子谦让,没事的,你到处看看,对了,你以后就住那个小屋,王兰香往屋里望了一眼,装的还是那么漂亮。 男子又说话,我叫李金生,你叫我李大哥就行,你平时要做的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对了,周末你午餐我会提前告诉你,我那两个宝贝闺女周末回来陪我,她们的嘴可叼,我得给他们买点好吃的,要不又得说我这个老爸抠门了,王兰香笑着点了点头。 王兰香又突然问了一句,那你家我嫂子呢,李金生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去年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王兰香听到李金生这么说,又让她联想到自己死去的男人,不禁眼圈红了。 李金生看她眼睛红了问她怎么了,她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就说可能是风大进了沙子,而李金生知道并不是进了沙子,可能是勾起她什么伤心事了。 就这样王兰香就在李金生家里做起了保姆来,王兰香的工作无非就像李金生所说的那样,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工作不累,而且工资还高, 李金生人又好,对她也不错,从来都没说过她,王兰香这个工作干的很舒心,让她很满足,儿子高考时,李金生还给她半个月假,让她回家陪着儿子高考,因此王兰香对李金生更是心存感激。 那年夏天,儿子顺利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这让王兰香很是高兴,但高兴之余又让她犯了愁,儿子上大学得五千块钱,这让她去那里借啊。 王兰香在李金生家干活也是心神不宁,这时李金生发现她的不对,问她怎么了,开始她并不说,最后在李金生的强问下才说出了实情。 李金生二话不说给了她五千块钱,王兰香执意不肯收下。
李金生有些急了,孩子上学要紧,你这是要毁了孩子前途,这钱就算我借你的,从你工资里扣。
王兰香听李金生这么说才把钱收下,李金生的五千块钱解了王兰香的燃眉之急,这让她对李金生更是感激不尽,王兰香想要报答他,但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加倍努力干活了。 王兰香每天都给李金生的家收拾的一尘不染,换着法的给他做爱吃的菜,洗衣服从来不用洗衣机,都是用手洗,就此李金生说过她好多遍。 她总说洗衣机洗的不干净,嘴上她虽然这么说,实则她是想为李金生省几个电字钱,李金生也把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一个午后,王兰香蹲在地上洗衣服,李金生在沙发看着报纸,由于王兰香穿一件有点低胸的小衫,坐在沙发李金生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王兰香胸前若隐若现的两个雪白馒头在不停晃动着,又看了一下王兰香的脸,已经没了刚到他家时的灰尘和土色,而是白的有点发光。 李金生被目光吸引了过来,站在王兰香的面前,低声问到小王累不累,累就别洗,王兰香用手擦一下额头的汗,没事,不累,洗完我就做饭去。 李金生又走了几步,绕在了她的后面,李金生又停了将近一分钟,突然一下将她从后面抱了起来。 这时王兰香大惊失色,李大哥你干什么啊,你快把我放下。
这时李金生等不急的撕扯她的衣服说,小王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要在挣扎,可是王兰香还在挣扎,想要挣脱,可被李金生死死按在地上,最终还是无力挣脱出来。 事后王兰香哭了,心里的委屈又一次涌了上来,李金生向她承诺过,会对她好的,并且还答应她每月多给她五百块钱,借她那五千块钱也不要了。 王兰香心里也想,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也算是自己的恩人,而此时李金生也把好话都说给她听,还向她苦苦求饶。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周之后王兰香居然搬到李金生的屋里住了,王兰香也是第一次才感觉到一个男人对她好是什么滋味,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如锦上添花一般,让她倍感满足。
可好景不长,两月的时间还不到,李金生的两个女儿却找到她,让王兰香离开她们的爸爸,如果不离开,就要告她。 这时王兰香很委屈说,是你爸勾引的我,两个女儿 一口同声的说,要不是你诱惑我爸,我爸才不会上你的床,如果去法院你也吃不了都着走,有可能还会做牢呢,你不信就试试。 我们姐妹俩看在你照顾我爸这么长时间,我们现在给你五千块钱你拿钱走人,要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大字不识几个的王兰香一下子就被姐妹俩吓唬住了,一听到坐牢,腿吓的直哆嗦,满满的答应,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虽然王兰香心里是有些不舍,但还是拿着铺盖卷走了,临走之前王兰香还是给李金生做了一顿饭,都是李金生最爱吃的,她权当是用这顿饭当做她最后一次对李金生的报答了。 离开了李家,王兰香又四处开始找起工作来,经一个工友介绍,说现在做贴身保姆挺挣钱的。 开始王兰香并不知道贴身保姆是什么意思,工友说不光伺候人吃喝拉撒,还要陪人家睡觉。 王兰香一开始摇头拒绝,死活不干,但工友百般劝说,说工资很高,比正规的保姆挣的多一倍都不止。 听工友这么说,王兰香有些心动了,想自己在李家的时候,也爬上了李金生的床,李金生才给她一千五百块钱,还没挣上一倍呢,自己现在又是这老的一个寡妇,也该需要一个男人给自己暖暖身子了,索性就破灌子破摔吧,挣钱多才是目的,其余的管他呢。 于是王兰香就干起了贴身保姆这个勾当,十多年的时间,王兰香先后伺候过四五个老头,这期间也让她挣了不少,不但供两个孩子上完了大学,而且还给儿子娶上了媳妇,没有失言当初自己给自己的承诺。 但她还是被村里的人们戳脊梁骨,说她挣的钱太脏了,不干净,村里的人大多数都瞧不起她,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可她并不在乎,她把这一切都归结成了命吧,也许没有李金生在后面的一抱,可能就不会有后面所发生这一切,肯定也不会挣这多的钱,她的命运也许会朝的另一个轨迹走去。 她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只能说她现在回想起这些并不后悔,她今年快六十岁了,她依然伺候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 她现在每天除了伺候老头生活起居外,空闲的时间也会拿把扇子去广场上拧大秧歌,她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比别的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少,她欢乐的跳啊,好像又回到她年轻的时候,那是一个快乐而又美好的年纪。